沈清辞

💕

【羽枭】全蒙德都知道你俩在谈恋爱

Summary:迪卢克以为自己这恋爱谈的神不知鬼不觉,事实上所有蒙德人都心知肚明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迪卢克最近很烦恼。他感觉蒙德城的氛围怪怪的。

 

 

故事得从某个美好的清晨说起。那天,迪卢克在自家庄园里摘葡萄。他熟练地绑了个高马尾,以防散落的长发妨碍行动——虽然他的腰还在隐隐作痛,虽然他的双腿酸软无力,但这并不能阻止酒庄老板在自家辛勤劳动(迪卢克在心里痛骂自己这几天的荒淫无度)。他的生活作息并无太大变化,依然每天早出晚归,在暗处守卫蒙德的平安。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,在这些静悄悄的夜晚,他从窗户翻进房间时,总能看到凯亚靠在床头的身影。就像昨晚那样。

 

 

“今天也辛苦你了,我尊敬的暗夜英雄大人。”他开始回忆他的义弟是怎么向他抛媚眼,又是怎么风情万种千娇百媚仪态万千地——解开了自己的衣领。迪卢克一阵恶寒。

 

 

最开始的那天他惊得愣在了窗口,险些一个没站稳跌下去(真这样的话,埃琳娜估计得担心的要命),后来也就渐渐麻木了:虽然凯亚又黏人又精力旺盛(这也是他好几天没出去社交的原因),但作为制冷工具来说,他很够格。遑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抱在一起睡觉。



在男人凉飕飕的怀抱里,迪卢克不经意想起幼年的那些夜晚:他的义弟总会在那些雨夜,抱着枕头,赤着脚,可怜兮兮地敲响他的房门。他说:兄长,我很害怕。于是迪卢克将瘦小的义弟拥入怀中,一遍遍地告诉他:别担心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

 

 

而现在。他每晚都会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块麦色胸膛,然后陷入深深的沉思:早知如此,他当初就不该对凯亚如此纵容。

 

 

“迪卢克——?”熟悉的声音传来,有人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。来人埋进他的颈窝,声音懒懒的,好像一只大型猫在撒娇,“这么早就起来工作了——?真不愧是我们晨曦酒庄的大老板。”

 

 

“‘我们’?”迪卢克咀嚼着这个词,凯亚说话的气息洒在他后脖那块裸露的肌肤上,于是他十分不给面子地冷下脸来,“那你又算什么身份,酒庄老板娘吗?”

 

 

“你要这么想——倒也不是不可以。”凯亚笑嘻嘻地看着他后脖星星点点的红痕,很显然,早上从乱糟糟的衣服堆里爬出来的迪卢克没注意到这些痕迹,它们暴露在空气中,明晃晃地宣誓着他的所有权。他这种轻佻的口吻让酒庄老板很不是滋味,颇有种在气势上矮人一截的感觉。于是他手下一用力,不小心捏爆了一颗圆润饱满的葡萄。



凯亚眨眨眼,感叹一声:“哇哦。”

 

 

“……你的假期还没结束吗。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面色凝重地看着掌心的汁水发呆——他开始后悔自己为摘葡萄特地脱去了手套——凯亚却抓住他的手腕,一点一点地将那些粘腻的液体舔干净。他没回过神,一时之间只紧张地绷紧了身体,不知是该抽手给他一拳还是继续纵容凯亚的放肆。迪卢克的耳根开始发烫了。

 

 

他的义弟吻了吻他的掌心,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纤细的腰,眉眼弯弯道:“很不巧,我今天就得回去工作了——否则琴真的会杀了我的。唉,其实做老板娘也挺好的,什么都不用做,整天待在家里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过日子,还有免费的酒喝——说实话,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这个身份。”



他笑了笑,把玩起迪卢克的手继续说着:“你说呢,迪卢克、哥哥?你就真忍心看我在骑士团里被琴剥削?”

 

 

迪卢克张张嘴,刚想说什么,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:几位女仆面色潮红地朝这里看了一眼,然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,神情激动地提着裙摆跑走了。女人们兴奋的声音飘散在空中,“我就说那本书是真的,荣誉骑士没有骗人!”“哦,风神在上……”“快去告诉爱德琳小姐这个消息——”

 

 

“…她们在说什么?”迪卢克沉吟片刻,皱起了眉头不解道。他没听清楚,更无法理解那些只言片语。

 

 

凯亚眼神飘忽:“谁知道呢,女人的心思总是这样难猜。”话是这么说,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一本书的名字——《蒙德秘录:我和我义弟的那些事》。作者正是当下备受瞩目的荣誉骑士小姐。据说她靠这本书赚足了和吟游诗人花天酒地的钱,一时间风头无两(温迪每天都快活地在酒馆里喝酒唱歌,而迪卢克还在思考他到底哪来的这笔钱)。顺带一提,昨天的新章标题叫“纯情老爷俏义弟”,在书里,他们甚至还有了爱情的结晶——作为这本书的忠实读者,凯亚打算找作者好好面对面谈谈。

 

 

他的义兄点了点头,随即正色道:“以后在外面尽量少做这样的事,容易叫人误会。”

 

 

“可我们确实是在谈恋爱啊。”他垂下眼睛,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,很漂亮。他知道他的义兄拿他这个表情没辙,“迪卢克…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吗?”

 

 

果不其然,迪卢克很快就为他脸上的表情感到愧疚。虽然他面色平静,但凯亚就是知道他动摇了。迪卢克每次犹豫时会皱起眉头,无意识地咬自己的下唇。而他喜欢品味义兄脸上细微的表情,用每一次呼吸,每一寸目光。迪卢克从来不知道他的恶趣味,真情实感地因他的谎言内疚自责。

 

 

唉,他的义兄哪都好。凯亚悠悠地想。他的拇指轻轻刮过他的掌心,这一次迪卢克没有拒绝。可迪卢克对他太没有警戒心了,就像被丢过一次的猫害怕再次被舍弃。他对自己的义弟过分溺爱,仿佛凯亚还是当年那个在雨夜,借着谎言爬上他的床,无比依恋他的孩子——也正是因为他的放纵,才给了他可趁之机。他在葡萄园里吻了吻它们的主人,这个吻浅浅地落在唇角。

 

 

凯亚笑容灿烂地松开了手:“那我就先走一步啦——不用太想念我,反正我晚上还会再来的。”再然后,被偷吻的酒庄主将他赶了出去。

 

 

晨曦酒庄的贵公子摸着自己的嘴角,一时间竟感到淡淡的失落。他在期待。这个念头刚升起,他便不受控制地又捏烂颗可怜的葡萄。迪卢克无言地看着手心:一汪流淌的紫红色液体。放在今天以前,他会用一方手帕,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得干干净净,而现在——

 

 

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,低头舔去了粘稠的汁水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迪卢克站在吧台后,酒客们普通地喝酒聊天,但感官敏锐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,不少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,尤其是当他转身后,吸气声此起彼伏——一杯酒摔到地上,碎成一地玻璃碎片和香醇的酒液。

 

 

“哦、哦!迪卢克老爷,我很抱歉……”摔碎杯子的男人醉眼朦胧,眼神呆滞。



迪卢克面上不见喜怒地调着酒,想起昨天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:一个醉汉为了排解失恋的苦闷,趴在吧台上借酒消愁。他明显喝高了,胆大包天地对着当天的临时酒保长吁短叹:“爱情总是这么反复无常……唉,迪卢克老爷,我们已经没希望了,你们可一定要幸福啊……”说着就倒在桌上不省人事。



迪卢克扫了其他客人一眼,发现他们毫不在意似的自顾自谈着天,姑且平复了心中的惊涛骇浪。

 

 

至于现在——迪卢克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激动,活像巴巴托斯就在他们面前大跳脱衣舞一样(说实话,如果真这样,他也会惊讶地瞪大眼睛)。但事实是,这间酒馆里什么都没有,没有性感热辣的巴巴托斯,也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事情。不止是在他的酒馆,蒙德人最近都很奇怪。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从“今天天气真不错啊——”变成了“你看了昨天的那个吗!”,反应基本也分两种情况,一类人垂头丧气,一类人志得意满。

 

 

就比如现在:酒馆里,一位女性看着杯中的酒叹气,“唉,那个实在太受欢迎了,我每次刚到就卖完了…”

 

 

“没事,我买了三份,你请我喝杯酒就好啦——”坐在她对面的人眉飞色舞地竖起了大拇指,“荣誉骑士有言——一份收藏,一份自用,一份推荐!为骑士小姐那些新奇的想法、完美的作品干杯!”

 

 

她们相视而笑,快乐地举起酒杯碰了一下。

 

 

迪卢克听不懂这些暗语,更不知道“那个”到底指的是哪个,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情报收集能力了:埃泽可从没向他汇报过这方面的事。他也是这些怪人中的一员。

 

 

早上,因着凯亚的事,心神不宁的他走在路上,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,将一件做工细致的毛衣(他不太确定,因为它迷你得给他做围脖都勉强)塞进了他手里。见他一脸状况外,这位头发花白的女性优雅地捂着嘴笑了起来:“哎,虽然比不上那些上好的裁缝,但也算是我对小少爷的一片心意吧——迪卢克老爷,您可别跟我计较。”


迪卢克姑且收下了这份奇怪的礼物,心里想的却是:小少爷?

 

 

他神情恍惚地迈进酒馆。查尔斯正坐在高脚凳上专心致志地干着些什么,一群人围在他旁边聚精会神地看。他听见开门声,一抬头,正好看见迪卢克手上的毛衣。男人惊讶地难以复加,迪卢克定睛一看——他竟然也在织一件小小的毛衣。再然后,查尔斯失魂落魄地向他道别,无比沮丧地带着那件半成品出了门,围观群众们扼腕叹息。太魔幻了。迪卢克当时就觉得自己还没睡醒。

 

 

从杂乱的思绪中脱离,他无视四周炽热的目光,暗暗下定决心:今晚见到凯亚,一定要向他问清楚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事与愿违。不巧的是凯亚今天既没有来喝酒,晚上也没有在他的房间早早候着。巡逻的骑士告诉他:凯亚擅自延长了假期,现在正被大发雷霆的琴扣下来干活呢,一时半会是别想休息了。迪卢克心情很糟糕,最直观的表现就是——那天晚上敢出来搞事的人都被揍得鬼哭狼嚎。无数蒙德人在这个诡异的夜晚集体失眠。可他自己也不清楚生气的原因。



“太可怕了!”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,且刚刚被骑兵队长约谈的荣誉骑士如是说,“我的任务都被他一个人做完了,迪卢克晚上都不睡觉的吗?!——他肯定没有性生活!”

 

 

蒙德的暗夜英雄披着夜色回到卧室,而他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。迪卢克品尝到了成年以来少有的焦躁不安。他冷哼一声,闷闷不乐地躺进被窝里。他的床很大,过去他也经常在这张床上独自入眠,然而,一股没由来的空虚悄悄地升了起来:和凯亚相拥而眠的感觉太过美妙,不知不觉间,他早已习惯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。凯亚拥抱他,亲吻他,将那些热意深深埋进了他的每一寸肌肤,它们在夜晚破体而出,迫使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些触碰,那些抚摸。他突然发现——他也在渴望凯亚。

 

 

他烦躁地闭上了眼。夜晚的晨曦酒庄格外静,连蝉声也匿迹。在这片寂静里他听见脚步声,听见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,听见寒冰悄悄融化,衣服摩擦的声音。有人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,带着冰雪的凛冽,带着微凉的体温——凯亚钻进了被窝里。

 

 

“我回来了。”他带着笑意轻声说。

 

 

迪卢克没有回话,他感到那阵焦躁和不安都像潮水般退去了。凯亚抱住了他。而他也回转过身,紧紧地嵌进他的怀抱里,从紧密相连的肌肤传来心跳的声音,他睁开眼,看见了他义弟在黑夜里闪着幽光的灰蓝色眼眸。花店的芙罗拉曾经满怀憧憬地说:凯亚先生的眼睛真美啊……那么深邃,那么迷人,他看着你,就好像你是他的全世界一样。他当时不置可否,现在却也承认这句话是对的。凯亚·亚尔伯里奇确实有一双漂亮的眼睛,尤其是当他注视着他的时候,它们弯成两轮月亮,倒映出他身影的两汪泉水。

 

 

他们长久地对视,黑夜里他们交换一个绵长的吻。凯亚还是捕获了他的义兄,不靠谎言,不靠阴谋。他用拥抱,用吻,用肌肤相触的温热留住他的义兄,他拢住一团火,一团胆怯而炽热的火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这天晚上迪卢克做了一个梦——他最近和凯亚在一起,睡眠质量好得出奇,鲜少做梦——梦里,他们手挽手走在大街上,正是清晨,有人在给阳台上的花浇水,有人在自家门前闲聊,倒是没有人来在意一对义兄弟亲昵地牵起了手。酒馆门前,凯亚突然凑上脸就要亲他,迪卢克顾左右而言他。

 

 

“我应该和你说过,别在外面做这些亲密的动作。”迪卢克无情地推开凯亚越来越近的脸。

 

 

“可是,迪卢克,”凯亚眨了眨眼,“现在全蒙德都知道我俩在谈恋爱了。”

 

 

………

 

 

迪卢克从梦中惊醒。他猛地坐起身子,心有余悸地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,虽然知道这只是个梦,但他的心还是跳得厉害。凯亚被他的动作吵醒,声音沙哑地赖在他身上:“怎么?做噩梦了?”

 

 

迪卢克回答:“对。我梦见你了。”

 

 

凯亚为这个答案失语。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又做错了什么,迪卢克就已经沉默地开始套衣服了。他强打起精神走下楼,却在楼梯口和爱德琳撞了个正着——向来成熟稳重的女仆长满脸通红,慌慌张张地说了句“十分抱歉,老爷!”,然后转身就跑——迪卢克一时有点恍惚,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爱德琳这样慌张的样子。

 

 

然后他就看见一本书从对方怀里掉了出来。女仆长惊呼出声,正打算弯腰去捡,迪卢克却先她一步,眼疾手快地拾起了那本书。《蒙德秘录:我和我义弟的那些事》。他的眼皮跳了一下。喜怒不形于色的酒庄主颤抖着手翻开书,正好翻到爱德琳夹了书签的那一页。他粗略地扫了一眼:

 

 

“迪卢克的大手轻轻掰过凯亚的下巴,厉声道:‘这就是你带着孩子离开我身边的理由?凯亚,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有多伤心!’

 

 

凯亚颤抖着身子,用惹人怜爱的表情看向了他的义兄。迪卢克很快就心软了,他冷哼一声,将骑兵队长抵在墙上——然而,下一秒,天旋地转,凯亚反制了他!他从来都不知道,自己的义弟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,这样残暴冷酷的一面——

 

 

凯亚狠狠撕开了他义兄厚重的衣服……”

 

 

…………

 

 

 

气氛一时间格外尴尬。迪卢克的手抖得愈发厉害,那本书就这么直直地摔在地上。爱德琳手足无措。正当这时,一阵无名的邪风自窗口吹了进来,将书又翻过去好几页:

 

 

“他笑道:‘哥哥,我们再来造一个孩子吧。’”

 

 

凯亚衣冠不整地下了楼,他慢悠悠幽灵似的荡过来,见此情此景,竟是当着爱德琳的面环住了迪卢克的肩,俯在他耳畔轻声念出了这句话。迪卢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。而凯亚还不嫌事大,砸砸嘴补充了一句:“两个还是太少了。你觉得呢,迪卢克哥哥?”



然后他们收到了爱德琳震惊而欣慰的视线。

 


迪卢克眼前一黑,险些栽倒在地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评论(35)

热度(6164)

  1. 共38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